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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先把憶嘉抱到我房間,等憶偉下班再橋。」

「我不要!」


憶嘉大吼抓著我的衣領,還是用充滿怨氣的表情望著我,我回望著她,沒有表情。

她終於滴下淚水,卻任它掉在我的面前,不似以往一樣,

有多大的委屈都一定把淚水噙著,死都不讓它滴下來!


她低下頭吻了我,很深很深的吻,帶點眼淚的鹹味,我的唇舌都沒回應她,

目光無神直視維持剛才的動作。餘光瞄到小是毛毛拉著傻傻楞楞看著我們的阿鴻

說要走,阿文從下午的那個臉到現在沒變過,良窳的臉只是帶點不耐煩。


他直接走過來用手刀砍在憶嘉脖子上,配上幾個女聲尖叫,她頭倒在我肩窩,

我手撫上她因為疼痛昏厥而垂下的頭顱,讓我跟她的髮貼近,

這是我今晚第一次主動碰她。


「宗勝你幹嘛!」


「她現在在我的場子鬧事!」

良窳不悅指著憶嘉兇著小是。


「可是你也不能打她啊,她是女孩子耶!」

「那妳要看她坐在小凝腿上一直發酒瘋?」

「你可以用溫柔一點的方法啊,不用打人吧!」


「她『男朋友』對她都當陌生人了,他當然可以當著她『男朋友』的面打她。」


阿文很飛來一筆,沒人聽的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大家都沒有再接話,

我知道阿文現在緊盯著我,也曉得他語氣中的諷刺是帶著怒氣的,

我只是將臉貼近憶嘉的髮,聞著洗髮乳的香味。


良窳沒有做錯,這是讓憶嘉安靜下來最快的方法,小是當然也沒錯,

方法對於女孩子是太粗魯了一點,但是對現在的憶嘉,打或不打其實無所謂,

她要鬧就讓她發洩。







「妳搞清楚了?」

良窳點了一根煙問我。


「嗯。」

我沒有白天面對問題的遲鈍,毫不猶疑地點頭回答。


吐出的煙氣飄向躺在沙發上的憶嘉,她的臉很紅,體質的關係讓她的臉成為

警報器,只要臉一紅,就是喝多了開始茫了,憶偉就會要我制止她喝下去。


粉嫩的紅色在瓜子臉的頰上特別誘人,彎彎細長的眉毛沒有修過卻不雜亂,

跟她的髮色一樣天生都是深褐的,蓋下的眼皮有睜眼時雙眼皮的痕跡……

她眉頭皺了一下,身子又跟著縮了一下,冷嗎?


「喂,她冷了!」


良窳看我沒有任何起身的動作,瞪了我一眼主動站起身,

往憶嘉身上隨便丟了件外套也沒蓋好。還穿著制服裙,

在這種凌晨兩三點的PUB裡會冷也是理所當然。但是她冷,是她家的事。


「妳不心疼,她哥很寶貝勒!」

「那叫她哥跟她談戀愛就好了啊!」

「她也陪妳那麼久了,妳假一下也好啊!」


我捻熄一根煙,再點一根。

他的語氣平淡不輕佻,他知道我不會回應這句話。


「妳要分手就做的乾乾淨淨講清楚,不要再讓她像現在一樣隨便發酒瘋!」

「她發酒瘋是她的事,她要繼續這樣是她的事,我做的夠明顯了。」

「明顯有用嗎?妳不說清楚她就一直在裝傻,她還不是一樣是在被妳傷害。」

「再受傷也不關我的事。」


呼……我吐出一口煙,四週好像因為我這句話安靜了一下,

只聽的見外面的電子搖頭樂還在震撼,不看良窳也曉得他現在以什麼眼神望著我。

火爆脾氣的良窳以難得出現的感嘆語氣說:


「妳以前不是那麼冷血,那麼無所謂的。」






良窳說我在他剛轉進小學當我的新同學時,我笑開地邀請整天擺著酷臉的他

到我家玩,我對這件事有印象,只是不認為邀請他的那個人是我,

現在的我根本不認為我會做那種事。


常常與良窳聊天時他總會冒出「妳以前沒那麼無所謂」這句來喚起我過去的回憶,

他說以前的我個性沒那麼討厭,但是我每每回憶卻總認為想起的那個人不是我,

好像在看電影一樣,腦中片段的記憶是他人的生活,不是我的,

而那個人的確也叫吳若凝,但那不是我,那一個吳若凝已經死了。





「我今天睡你這,一任好像帶個妹回家,隔音太差我會睡不著。」

捻熄煙站起身就要獨自離開包廂,良窳緊張地拉住我!


「啊憶嘉勒,放她在這睡喔?」

「有差嗎?」


良窳看著我淡然的臉很想發作,卻又呼了口氣忍下來。


「把她丟在我床上然後隨便妳啦!」


丟下話後轉身就走,他說話很快很急,想發作的情緒隱忍下來,

但多少在話語中不小心表現出來。




我在他甩上門後步向門口想拉開門,阿文從十一點鬧到剛剛一點,

下午沒補眠還真的想睡了,門卻先一步被推開。


「憶嘉呢?」


憶偉看見我馬上對我問話,不等我回答環視包廂看到沙發上的依人,

一言不發走過去將她抱起走向良窳的房間,我一直都走在後頭。


把憶嘉抱上床、替她蓋上棉被、走出房門,在做這些事情時憶偉仍是一句話

都沒有問,一口氣都沒有嘆,我也不認為他有資格對我說什麼教,就算他說

什麼我也無所謂,這整件事我都當做別人的事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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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藍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